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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麻酱 来源|Vista看天下 ID | vistaweek 一出千里马遇伯乐的大戏终于唱不下去了：网传了一年多后，格力终于宣布孟羽童已离职。 然而，这位从“面试”开始就是大家看着她进入世界500强、成为董明珠秘书的女孩，注定走时也没法儿悄无声息。 这几天，#孟羽童曾连续工作12小时、#在格力月薪没过万、#发文称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疑似成立个人工作室等一溜儿的边角料被扒了个底朝天，热搜上了一茬又一茬。 有人猜她被资本榨干抹净后丢出了局，也有人骂她这是踩着董姐上位、不懂知恩图报搞单飞。 而上一次因为“优秀员工离职”吵成这样的，还是杨幂离开嘉行传媒。 只不过在孟羽童身上，网友们投射的打工人之梦显然要复杂、真情实感得多。

孟羽童当初凭职场综艺上一支辣舞斩获董明珠青睐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回头看会发现，原来早在两年前，一些所谓“接班人”和大佬分道扬镳的结局就已注定。只是当初，孟羽童们还有梦、有流量、有资本伸出的橄榄枝或胡萝卜小饼干。 而如今，年轻人们抬头一望，连空头支票都难听个响。 疑点重重的好戏，终于落幕了其实早在格力正式官宣前，一切就有蛛丝马迹。 讨论最多的，是孟羽童在微博里发过的几条抱怨吐槽： 两个月没有一个完整休息的周末、工作21小时、极限不断被挑战…… 尽管用了看似轻松的语气，仍被不少网友视作离职前的端倪。 就像撕开了“高级打工人”的职场一角，很多人惊讶地发现，原来千里马也是要日以继夜地磨磨的。更早之前，孟羽童被格力带去巡回表演跳舞，几乎一天一个地方不重样。 不仅一度让围观者对其工作频率和强度产生同情，甚至有人发出“越发像马戏团杂技表演”的恶评，这些都加深了孟羽童“注定干不久”的质疑。 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孟羽童，外形都发生了神秘的变化。 在去年随董明珠跨年跳舞时展现出的体形，还被打入了打工人式“累丑”队列。 一些网友把她工作前和工作后的照片贴在一起调侃，“看来格力伙食挺好”。 至于她身上最受关注的“接班人”头衔，也被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分析： 实操层面上压根儿就不可能，真是好大一张饼！最早说这话的其实是李国庆，在接班人说法刚出来时，他就直怼董明珠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孵化网红，炒作IP，意指孟羽童不过是她早就布局好进军直播界的工具人、棋子，早晚离职。 虽 然李国庆的很多话都被网友当成疯言疯语，但如今不少人却觉得 ，“别的不说，这一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接班人本就不是现代化公司可培养的关系，这只是一句非契约式的口头承诺，甚至噱头。 “一个正儿八经的传统企业，怎么可能培养太子？”“即便董明珠是真心的也没用，你问问哪个老江湖会答应？”原来，所谓的“接班人”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人。 一样要日以继夜地加班、以拼工作时长为荣、要那么多杂事，关键是—— 也才拿那么点工资。 根据孟羽童在各种视频里透露的信息，她在格力的工作内容相当繁杂，不仅要干行政，还要接待政府和媒体、对接市场工作、配合董明珠日常行程随时待命出差。 薪资却和所有格力应届生一样—— 在五千到一万区间，并非外界传言的百万年薪。现实里跟这个“接班人”更接近的一个概念，可能是“管培生”。 光环剥落的不止是这份工作，也有孟羽童的 “流量加持”价值。 按不少财经媒体的产业分析，董明珠看中孟羽童，必然有几分是见她符合网红潜质的能跳敢跳—— “漂亮的人没有她有脑子”“有脑子的没她漂亮”“两者都有的没她好拿捏”。 仿佛是格力继董明珠后打造的第二张大IP、帮助整个公司进军直播界、吸引年轻人应聘入职——直播数据却显示其扑空。 孟羽童的直播首秀销售额是62万，个人抖音账号上线开设一周后总销售额不过10万——这在整个年轻人助力企业直播事业的宇宙里并不算出众。 用网友刻薄点的话来说，别说第二个董明珠了， “孟羽童都很难成为第二个董宇辉”。归根结底，你会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人，入职后发现活多钱少、自己的产能也符合不了老板的预期的故事—— 无论谁炒谁鱿鱼，都不算新奇。 然而孟羽童和董明珠的故事， 却被整个互联网拿着放大镜细细审视 ，网友对她们关系走向的过度上心，背后可能还真不仅仅是因为挂勾“董明珠”这个名字。 “董明珠接班人”眼红哭全网诞生于2021年的一档职场类真人秀，一切都避不开当时的节目和舆论环境，铺垫出了一个 打工人心中最理想的求职样本—— 孟羽童就是那个样本里的天降紫微星、 年度最大锦鲤。 时间拨到2年前，《初入职场的我们》开播，捧红了一对一师一徒、一母一女式的搭档—— 董明珠和孟羽童，AKA“现代版千里马和伯乐”。当时浙大2017级西班牙语专业本科毕业的孟羽童， 乍一看其实很像所有 的大学同学，学习不错，却也没什么 家世背景 。 尽管 顶着 985的标签，但 在董姐的公司里，一抓一大把。 是她一个把自己比喻成 “鸳鸯火锅” 的自我介绍，吸引了董明珠的注意。 说完，她还惊人地在招聘现场，化身接受端木磊约会邀请时的楚雨荨，“不走寻常路”，跳了支辣舞。 谁也没想到，一贯被视作犀利严肃路线的“铁娘子”，看完不仅没有满头问号，反而喜笑颜开。 甚至不吝赞美地夸这个年轻女孩 “与众不同”。 顺着这场真人秀的节奏，出现在大家眼里的董明珠，确实很符合年轻人想象的“亲民”叙事。 不仅自身有极高成就，关键是她还能用95后认为得体的方式表达对年轻人的关心。 她曾带着实习生去格力食堂吃麻辣烫，发现一碗要15元，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当场就要求以后荤素分离，不能都按一个价算： “我们员工一个月就拿那么多钱，一顿饭少两块，一天少六块， 一个月就能省下200块钱。” 她还提议过对“996”工作展开公益诉讼。 她说她 不是把孟羽童当网红，而是当管理者培养。 更在节目里，当孟羽童表现出只会空等老板电话的青涩时，观察间里的董明珠不但没有大发脾气，还宠溺地笑着脱口而出： “傻瓜，可以直接打电话啊。”搁谁看了不说一句，这是霸道总裁的神仙剧情？ 一个烫知识，更不用当时的坐标系、我们的另一个节目嘉宾还是张翰，正在拍着他的大作《东八区先生》。 当董明珠 认真倾听实习生轮番讲解的计划和分析，一笔笔记到笔记本上时， 张翰正 无视手下人已经 快麻了的表情， 在现场各种瞎提要求。 包括但不限于什么“雪花必须要落到眼睫毛上”…… 活脱脱一个甲方槽点集大成者。 当董明珠 一句话切中要害的，点出三个实习生的不足和短板，让他们醍醐灌顶时，张翰正一坐六、七个小时地“开大会”重新审导演剪好的片子。 两相对比，董姐的民心收获率，很自然是吊打水平。 于是，她成为了 整个节目、乃至互联网舆论场上的老板正面代表， 这部职场综艺至今，豆瓣评论里都还是对她的夸赞： “一星全给董明珠，这节目最牛X的地方，就是居然请到了这位真·实干家。”在这样的叙事下，性格开朗又稳重，朝气蓬勃如同别人家小孩、但又不至于离普通人太远的孟羽童，最终如愿成为了董明珠的 实习生。 得到 伯乐的赏识， 一毕业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孟羽童对董小姐说的那句 “这是我一生的荣耀”， 并不夸张。 孟羽童视频里那句“被董明珠选中的22岁女生”标题，也就无怪乎馋哭全网。 走出这档节目后，董明珠更是和孟羽童像母女一样互相搀扶着出入多个场合。 甚至在她表演跳舞时，退到舞台的角落、主动帮她拿话筒， 似乎一次又一次地佐证了当初大家在她们身上看到了完美上下级人设。 而要数最高光的时刻，大抵还是2021年那场中国制造业峰会。 会上，董明珠高调地跟媒体介绍： 这是格力电器新晋的董事长秘书，我希望把她培养成 “第二个董明珠”！ 这个title和“接班人”一起，从此和孟羽童牢牢挂勾，还写入了她的所有平台简介，就像实打实镶上的金边，让她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熠熠闪光。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预示着，这个初出茅庐的拔尖小苗，获得了大佬的垂青和领路。 她被选出来了，她将发光发热，她将代表最优秀的那批年轻人，在职场里大干一场、未来前途无量。只是舞台的灯光打在这张年轻的脸庞上时，很少有人想到，也许它从一开始拿的就不是千里马遇伯乐的剧本—— 更多的，不过是 一个年轻人搭上了一架时代向他们敞开的电梯。 风一走，又回归社会的机油《初入职场的我们》播出时是2021年，彼时整个舆论都围着 “年轻人” 转。 所有带后浪相关的话题，天才少年、五四青年、内卷、985废物都能迅速在互联网上拿下流量。 企业也把优秀年轻人的入职率，视作活力的表现。 二次元、cosplay、潮玩、游戏等所谓“Z世代”项目都是投资圈的宠儿。 “年轻就意味着消费”、“年轻人就等于未来”，仿佛谁拿下了他们谁就赢下了市场的未来。 几乎所有企业都在舆论场上打造一个泡泡——他们非常认可年轻人，他们极其渴望被年轻人喜爱。在这样的 “青年崇拜”风潮下， 平日忙到大老板都没空接待的董明珠， 愿意放下脸面、屈尊降贵跑到一档职场真人秀、去看毛头小孩跳女团舞—— 你很难说这是不是也是一种 大势所趋。 董明珠并非第一个去 真人秀里选人才的开明“伯乐”， 早在这节目播出前，批量的职场观察类节目就已经在电视上扎堆—— 《令人心动的offer 》都已经 播到第三季了。 这一大波涌现的职场节目和企业家们 ，集体表演了一个姿态： 一个传统企业的老板，同样会有开明的思想，她们长着一张符合年轻人对职场期待的脸——那里广阔天地，供你大有作为。后来呢， 随着格力的多次直播试水哑炮 ，孟羽童 在舆论 场上的传言 走向，也 陷入了 一条迷之波浪线： 网传被解雇——辟谣——已离职——又辟谣…… 直到孟羽童的社交平台，不再更新格力工作的相关话题，如今晒的全是个人生活状态。 甚至，5月10日 ，有媒体发现格力旗下“明珠羽童精选”抖音号更名为“格力明珠精选”。 同时该号早期有关孟羽童的视频内容也失踪了。随后，格力对外官宣，“孟羽童已离开 ，不在公司任职”—— 一只靴子才真正落了地。 另一个少有人关注的点是：如今很多企业的生存压力也很大。 几根稻草齐刷刷压下来，离职几乎成了注定的结局，这不是个例，而是一整个青年崇拜叙事破碎的过程—— 风口过去，我们依旧只是社会里的机油。看啊，落一片白茫茫真干净，就像一首资本与年轻人情投意合的“好了歌”。 不过，让更多打工人酸涩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回过头来，1999年出生的孟羽童也才24岁，还坐拥一个小红书121万、一个抖音202万粉丝账号。 而他们呢，追捧年轻人的这阵风过去了， 下一个孟羽童还会有吗？

首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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